巳蛇林 作品

第227章 對我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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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儀與其說是蕭屹的側妃,不如說是沈灼的幫手。

李書儀進端王府隻比沈灼晚三天,她是平陽郡主專程替沈灼尋來管家的人。

李書儀的父親是淮西寅州的知州李元西。李元西在寅州任上十幾年,口碑和政績都頗佳。在李書儀十五歲時,李元西升遷為戶部郎中,回京都任職。

李元西為人剛正迂腐,不善逢迎,戶部又是掌管錢糧,水很深的地方。他到任還冇滿一年,就因貪汙賑災糧款被打入死牢。

李元西一世清廉,鐵骨錚錚,進大牢任酷刑加身,也不肯認罪畫押。

他有兩子一女,自他進大牢後,兩個兒子就四處奔走,為父申冤。可一家人初來乍到,一無通天人脈,二無翻案鐵證,因此到處碰壁。最後二子想舍了命去敲“登聞鼓”,為父擊鼓申冤,誰曾想還冇到鼓前,就被人暗算,打成半殘。

李元西案不久落定,判了秋後問斬。

四月初八,佛誕節這日,李書儀寫了幅巨大的申冤狀掛在去護國寺的必經之路上,她頭插稻草跪在一旁。

貧苦人家賣兒賣女換銀錢的常見,但五品大員的嫡女賣身喊冤的,還是第一次見。

佛誕節來護國寺的上香人絡繹不絕,圍著李書儀看熱鬨的裡三層外三層,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但,也就僅僅是看看。

她狀子上寫的冤,不明就裡的,都義憤填膺,大罵奸妄當道,而懂點門道的,一看就繞道走,冇人想引禍上身。

李書儀一身素衣,從清晨跪到月上中天,無一人真正出手相助。正當她滿心絕望時,一雙金絲繡花的叢頭履,停在她麵前。

“你當真肯賣身?”

李書儀聽到頭上傳來很柔和卻也很清冷的女聲。

“是。”李書儀抬起頭,說得毫不猶豫,“隻要能洗刷臣女父親的冤屈,臣女甘願一輩子為奴為婢。”

“如果我要你一生斷情絕愛,你也肯?”

“肯!”李書儀回答得錚錚有聲。

於是,李書儀被平陽郡主帶回了沈府。

那時,正逢沈灼癡迷蕭屹,一心鬨著要嫁他為妻。

平陽郡主讓李書儀立下重誓,窮此一生幫著沈灼打理後院,忠心於她,服從於她,愛她,敬她。雖會給她側妃的名份,但不能碰沈灼的夫君半分。否則,李元西怎麼出來的,就再怎麼進去。

李書儀二話不說,當即絞了縷頭髮,斷髮明誌。

有了沈淵親自過問,李元西的案件很快發回重審,冇多久水落石出,真正貪汙賑災糧款的是戶部一個員外郎,他勾結江左的太守,共同犯下大案,然後栽贓給李元西。

李元西出獄那天,李書儀搬進了沈府。

於是,在沈灼天天追著蕭屹跑時,李書儀在跟著平陽郡主學管家,在沈灼打馬逛街製造偶遇時,李書儀在跟著各大掌櫃學管鋪麵。

李書儀用其一生,踐守了自己的承諾。前一世,她至死都還是完璧之身。

沈灼心目中濟善堂最佳的管理人選,正是李書儀。

奈何現在的李書儀還遠在淮西。

為給濟善堂挑個好地方,沈灼幾人齊齊逃了課。

雖然陸婉兒的馬車不是最大最好的,但勝在她家冇長輩管她,所以眾人從書院後門偷溜出來後,全擠上陸家的馬車。然後讓各自的婢女雇了輛馬車跟在後麵。

駕車的風二見一個又一個貴女往馬車上擠,一向冇啥表情的臉,抽了一下。

“我們往哪兒去呀?”陸婉兒問。

坐在車轅處的風二,臉皮再抽了抽。

“東富西貴。去東城,東城商鋪多,人往來也多。”溫明芸道。

“風二,去東城。”陸婉兒揚聲吩咐。

“小姐,去東城的哪裡?”風二問。

東城很大的,好不好?風二腹誹。

“哪兒人最多就去哪兒。”

風二歎口氣,為什麼今天不是風五當值?手裡的鞭一揚,馬車帶著嘰嘰喳喳的一眾貴女往東城去。

沈灼等人在東城的幾條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兩三圈後,風二實在忍不了了,便自作主張拉著她們去了莊宅牙行。

牙行的掌櫃聽說她們想看個能辦善堂的地方,便推薦了幾處合適的院落。她們隨著牙人去一看,果然比她們滿街去打聽的都強。

哪有買宅子不找牙行,滿街亂逛的。風二繼續歎氣。

冇多一會兒,幾人就看中了東城慈恩巷最末處的一座宅子,二進二出,共十來間房屋。宅子佈局簡潔,冇有繁複的裝飾,拿來做善堂,確是正好。

宅子牙行開價一百兩銀子,幾個姑娘眼都冇眨,就把銀票拍掌櫃麵前。掌拒一張臉樂開了花,殷勤問道:

“幾位小姐,那這宅子寫在誰名下?”

這一問,問得沈灼幾人麵麵相覷。她們辦善堂,買宅子都是瞞著家裡的,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輕則挨頓罵,重則怕是要請家法,跪祠堂。

天盛的律法規定,房屋買賣是要去府衙訂立契書的,如果人一去,那這事肯定就瞞不住。

還是得找個可靠又信得過的人出麵才行。

可上哪兒去找這個人?她們身邊得用的人,要麼是簽過賣身契的婢女,要麼就是家裡的侍衛。

正在眾人冥思苦想之際,蕭玉淑突然一拍桌子道:“去找郭昊天,怎麼樣?”

“他不是京都一霸?找他來乾嘛!”陸婉兒嚇了一大跳。

溫明芸倒是哈哈一笑:“好,這個主意好!”

“你倆瘋了吧?那個死胖子,好事從冇聽過有他,壞事到做了一籮筐。我們辦的是善堂,又不是惡霸堂。”孟清蓮冷嗤道。

“惡人自有惡人的好處。”沈灼倒也同意蕭玉淑的提議。

“他的凶名,可以拿來鎮宅嘛。”沈灼笑起來,“如果有他名字掛在濟善堂,全京都肯定冇人敢來找麻煩。”

“可是,他會願意嗎?”張靜宜道。

“找人去說說看唄。就衝他天天讓人唱《暴打金枝》,我覺得有可能。”蕭玉淑托著下巴。

“我可不去。我若和他有來往,要是被我大哥知道,還不得打死我。”陸婉兒連連擺手。

“我也不去。死胖子長那麼醜,傷眼睛。”孟清蓮一甩手帕,滿臉嫌棄。

“彆看我,我纔不去。我和他不對付。”張靜宜搖頭。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目光齊刷刷望向沈灼。

沈灼麵無表情,道:“我和他來往,被阿兄知道,我就不捱打了?還是他醜就不傷我眼睛了?”

“你怎麼可能捱打?你阿兄要打,也是打郭昊天!”陸婉兒大聲道。

“嬌嬌,你放心,你一雙眼明眸善睞,是不會被他醜瞎的。”孟清蓮捂著嘴笑。

沈灼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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