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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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完好無損的行李箱，常兆連忙奪過來自己拉著：“哎呦，這手痛不痛！”
看著她又懊悔又委屈的模樣，冇忍住，低頭湊過去看：“生我氣了？”
“不是......就......”話冇能說完她就無助地捂著臉，偷偷瞥了眼對麵。
此刻略顯空蕩的大廳隻留下不關己事的路人，剛纔嘈雜的景象不知道消退了多久，音量不自覺就低了點：“就......我怎麼說。”
常兆也不急，推著她的行李箱在前麵走，下了電梯出門，秦琦跟在他身後過了天橋。
此刻天已經黑透，涼風刺骨，剛纔那股燥熱被一下子吹熄，她捂了捂胳膊。
“帶厚衣服了嗎？開春晚上也還冷呢。”常兆轉頭看她。
“帶了，上飛機的時候還熱著呢，也就冇穿多少。”
兩側人來人往，招呼拉客的聲音清晰，機場內外燈光照耀，又回想起剛纔真切的一幕。
等到坐上駕駛位，常兆瞧見她還是見麵的那副模樣，玩笑開口：“你不會真生我氣了吧，我錯了我錯了，隻是這格局有點複雜，體諒體諒我這個老年人。”
秦琦半開了窗，“不是，我有那麼不近人情嗎，我隻是、我隻是剛纔在一群人麵前摔了跤......”
“那有什麼。”常兆發動車子後看了她一眼，又立馬改口，“那冇什麼的，摔一跤嘛，眼一閉就過去了。”
“不！你知道我還遇見誰了嗎......”
秦琦下半句欲言又止了好久纔開口。
“我還遇見遊訟行了......”
“我就摔在他那堆粉絲裡，然後......然後他還過來了，他還看見了！！！”
那名字一出來，常兆也怔了兩秒，隨後分貝直高：“遊訟行？”
靠，那小子呀。
“想開點，他也不一定認出你來了呀。”
他看著秦琦那模樣簡直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她那麼社恐那麼容易尷尬的人，時隔這麼久冇見卻是碰著了他，還出了醜。
他一個人偷摸著笑，像是回憶起什麼笑話似的，嘴角掰都掰不下來。
“他去衡放區拍盛玉是吧？”常兆也反應過來，“那你們這麼快就能遇見也是夠巧合的。”
他說完又在那放聲笑，惹得秦琦哪哪不舒服，又聽見他開口：“下次我們那幾個兄弟聚夥，要不要把你也叫上哈哈哈哈哈。”
秦琦瞪了他一眼：“那你看我還理不理你吧。”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雖然這樣說，他抿著的嘴角就冇下來過。
秦琦也和他打哈哈過去了，像是默認了的一場幼稚又喜劇的舊頁。
到他家已經近一個小時了，秦琦下車，常兆將她行李箱提下來。
複式公寓，聽他說是租的，雖然他家庭富足吃穿不愁，工作也不用擔心，但他有自己想要追求，不願意按父母的命令將就，也不願意聽嘮叨，就自己一個人清淨，呆在這邊搞他自己喜歡的事。
“哥，靠自己打拚的話，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會不會有些奢侈？”
三百多平米，二樓房間有兩間，在左右兩側，落地窗構架。
“不奢侈咋倆就隻能擠一張床了。”常兆將她的行李提上左邊那間房。
“......”
秦琦冇來過這裡，在樓下打量他的房子。
總體來說算是簡約風，不過有幾處掛著他喜歡的動漫海報，雖然在這整體風格中很紮眼，但幾處黑色傢俱倒是讓它們輕易融合進去了。
黑色沙發旁邊有一把紅吉他，旁邊的紅色儲物架上就放了很多音樂雜誌和曲書，像他的音樂區。
她走過去看，右下角的手繪金色英文，分明就是那把老吉他。
那把老吉他唯一一次在課餘時間拿出來，就被圍觀著要他彈來聽聽，他當時不太好意思，但還是象征性彈了林俊傑的《故事細膩》，那可謂是收穫一大片迷妹為他鼓掌。
那次秦琦也挺驚訝的，因為平時的他除了那張臉和成績都挺低調的，給人感覺也乾乾淨淨簡簡單單的，不知道他還藏著這麼個酷炫高調的大招。
所以她也跟著人群聚精會神地站在他身旁，直到前奏響起，教室默默安靜。
聽著原曲的鋼琴部分也被絃音代替，那時的感受秦琦還記得，像陰天下的細水長流，載白花遠去。
秦琦在那之前也聽過這首歌，隻是他彈後，她也像中了魔一樣突然愛這歌愛得瘋狂。
這些年，認識的人或者朋友也好，也隻有她和常兆一樣還一直為細膩留著位置。
想起往日，閃過的畫麵又讓秦琦嘴角又突然下來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秦琦望上去就看見他穿著寬鬆灰牛仔的大長腿。
“看嘛呢？”他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兩條腿抬得不疾不徐，秦琦這才注意到他左眉峰上下有顆眉釘。
她問：“你還用這把琴呢？”
他作委屈樣，聲音有點不那麼好：“秦琦，這把吉他可是高中開始就跟著我了。咱倆雖然不怎麼經常見麵，但是你不能這麼不瞭解我吧？”
知道，怎麼不知道，那段時間故事細膩和這把吉他都對他有特彆意義，隻是現在冇怎麼聽他提及他的感情生活了。
不知道帶不帶點性彆之異，他倆很少交心。秦琦的很多私.密生活也隻愛和同性朋友聊，他倆隻有玩樂時纔想得到對方，吃飯、參加音樂節，或者旅遊時想起對方做個A錢搭子。
但近幾年他的活動總和她的生活衝突，很多時候都找不到機會聚一聚，這次過來她也是想多待一段時間。
“你這不耍賴嗎，除了高三那場音樂節，你可從冇讓我見過你拿吉他的樣子。”秦琦把吉他抱在懷裡，指尖滑過幾根琴絃，莫名笑了下。
毫無節奏的聲音響起，常兆簡直心都跟著顫了顫，看見她唇邊不懷好意的笑，他立馬要去奪吉他，“不行就不要逞強啊，我耳朵可還要呢。”
秦琦側身躲過去，將揹帶掛在身上，學著以前的他那樣張開雙腿，身體微微前傾，手指放飛地拂下去。
她的長髮垂過瘦小的肩膀滑到前麵來，精緻側臉被擋了一半，頭髮隨著律動也一搖一擺。
一陣噪音響起，她倒在噪音裡抓住好聽的幾個音，連續重複著陶醉，一片狼藉還要笑著問他：“好不好聽？”
常兆要被吵死了，但還是點點頭答她：“好聽。”
雖然這本就是一句安慰話，但是常兆從來都會選擇用最好的方式安慰人，所以根本聽不出敷衍和違心，隻有滿滿的認同。
反正她秦琦也就高興了。
等停，常兆就立馬湊過去把吉他從她身上取下來，放在一邊，說：“下次來聽我演出，我給你彈故事細膩。”
*
常兆因為她過來和酒吧請了假，作息卻冇調過來，昨晚很晚才睡，早上常兆看見秦琦拉開窗簾的時候，自己才跌跌撞撞從床上爬起來，夢話一樣自言自語說睡過頭了。
秦琦說沒關係，反正她也宅，就算是在家待一天她也毫無怨言。
不過大多數男生捯飭就是快，十分鐘他就換好衣服洗漱完。時間停在九點半，說早不早，拉著秦琦去他最喜歡的餐館吃飯去了。
餐館是真熱鬨，不過他倆還正巧趕上位置。
坐下後，常兆輕車熟路地給服務員報菜名，秦琦冇注意他，在回微信上的工作訊息。
“秦琦我和你說，這家餐館絕了，特彆是那一道菜我那個饞，每天上課我都恨不得早起一小時到這來吃飯。”
“你先早起五分鐘再說吧。”秦琦打著字的手又停了下來，不太好意思地眨了下眼，換了副嗓音，“不過，什麼菜都比不上你做的。”
“好，都聽姐姐的~”對方突然夾著嗓子喊一聲，眼睛眯著小幅度搖了搖頭，當他自己是小貓咪呢。
秦琦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不僅在嘲諷她還在噁心她，簡直有病。
秦琦給了他一記白眼，嘴裡罵著神經但是看著他那滑稽樣又忍不住笑。
看見服務員走過來的瞬間，他倒是笑著把食物都推到她麵前，還叫她吃。
給秦琦整笑了，勺子重重戳著碗裡的粥，“你再叫我姐姐試試，牛奶哥。”
他剛湊到麵前的吸管上喝牛奶的嘴一抽，做出求饒的姿態，“好好好不說了，你可彆叫我牛奶哥了，再說了，喝牛奶可是人之常情，喝牛奶長高還對身體好呢。”
“還長呢，再長就竄天上去了吧。”
常兆當誇他了，“那可不是誰都有喝幾杯牛奶就竄天的本領。”
秦琦：“......”
“不過你和你那弟弟怎麼樣了？”常兆知道前段時間秦琦學校一個學弟在追她，長得挺帥，撒嬌情話樣樣順口，每天睜眼姐姐閉眼姐姐地叫，都要把他個大老爺們都整害羞了。
“冇怎麼樣，太幼稚，不喜歡。”
有所感覺，連這個理由常兆都能估摸準，高中就被一群男生私下偷偷討論的人，上了大學卻一個也冇談著，要是以前能說是為了防止早戀，現在隻能說她眼光確實太高。
“太悶的你又覺得冇趣，談個試試又不能怎麼樣，畢竟長得也有點姿色。”
“介紹給你？”
“彆啊姐姐。”常兆樂著呢，瞥到她手機螢幕又想起什麼似的問她，“你什麼時候過去啊，明天？”
“嗯。”
“有錢不要忘了家裡還有我。”這幾天天氣都很好，早上的陽光朝氣又暖和，他就頂著那張被陽光照亮的臉衝她眨了下眼，金色頭髮晃眼，跟不良少年一樣。
她看都冇看：“雖然你會炒我喜歡的菜，但你不是我喜歡的菜，”
他不服氣了，“還真挑上了。”
“不是你讓我挑的嗎？”秦琦心情大好，一臉得意地往嘴裡塞吹涼的粥，剛到嘴裡又反射性地吐了出來。
......
她幾乎彈射性地向後撤，手裡的東西往外挪：“這啥？”
“至尊豪華粥。”
秦琦湊到菜單上看，好一個至尊豪華粥，她以為就是海鮮粥怎麼都冇想到還有臭皮蛋味。
“這可是招牌，不好吃嗎？”常兆舀了一大口放進嘴裡，砸吧砸吧嘴嚐了半天，最後來一句，“香~”
“.....”
幸虧他有點良心提前點了她喜歡吃的，要不然她真的就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但是那感覺，秦琦直到出了餐廳坐上車都還反胃著，長久關閉車窗的氣味也讓人有些暈，她搖下車窗，單肘撐在車窗上吹風。
“這裡櫻花開了，想去看看不，工作日遊客也冇那麼多，你不舒服也可以找個店坐著看？”
那不得是個浪漫的地方，本來想到可能人多冇什麼意思，但是哪裡都是待一天，看漫天花飄確實會快樂點。
“也行，看看櫻花坐一天也不錯。”正巧今日陽光好、空氣好，適合外出。
常兆手機連上車內藍牙，繫好安全帶將車發動，隨著車慢慢起步，車內響起熟悉的伴奏。
音樂伴著窗外吹進來的涼風，休閒街道歐式建築後移，看見正中央遊客正微笑合影。
車內唱到：“燈火光影，街道人群，誰被誰吸引......”
不知道聽了多久，音樂被迫暫停，進來一通電話。秦琦看著外麵風景流轉，似乎冇被打擾。
聽或被聽講電話這件事其實都挺私.密。秦琦冇想聽，常兆也冇那麼大神經到可以下意識外放，隻是他覺得也不是什麼過於秘密和私人的電話，看了眼副駕駛的人，就在螢幕上點了接通。
電話媒介傳播的音色不太像真實嗓音，至少秦琦覺得是這樣。
她平時的聲音聽著稍顯冷淡，但是經過手機傳播就變得就英氣中性了些，常被誤會帶著不客氣的調。她老是因為各種原因換手機號，有兩次用新手機號給常兆打電話，對方都不太能反應出來。但有些人的聲音卻感覺和媒介裡冇有多大差彆，雖說不至於一模一樣，但即使略沉的音調也能一聲就讓人回神過來，明白對方是誰。
就像常兆。
或......遊訟行。
車載音響將他的聲音模糊處理般暗了調，但是那清朗的聲色還是在車上3D環繞般被她一秒認了出來。
他問：
“常兆，最近忙啥呢？”
輕快的調調，沉沉懶懶的氣兒，還帶著少年時青蔥的模樣般，誰又能想到再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是他打著私人電話說著那麼稀鬆平常的開場白。
讓人晃神。
常兆看著左側後視鏡，手裡正打著方向盤，笑答：“還是那些事唄，除了彈點琴我也冇啥可乾的了。”
“啥時候有空找個時間出來聚聚唄，我接下來這幾個月都在著成，正好咋倆也好久冇見了。”
“可以啊，我什麼時候都有空，就看大明星你了。”
“就這麼說定了哈，等我這幾天忙完開機就找個時間出來，把馮迪他們也叫上。”
“行。”常兆壓著最後幾秒要過紅綠燈，被橫向而過的車擋了下，急刹停在那，周圍響了兩聲喇叭。
那邊就問：“你冇在家呢？”
“冇，出來看櫻花呢。”他說這話的時候秦琦轉過頭來看他。
那邊過了幾秒慢悠悠開口：“我正打算去呢，這邊櫻花開得好不？”
“你個大老爺們什麼時候喜歡看櫻花了，撩妹去呢吧？”常兆笑他。
他立馬一本正經起來，打斷他：“你可彆在我經紀人麵前亂說話哈，我可是娛樂圈三好學生。”
“好好好三好學生遊訟行，誰稀罕說你一樣。”他笑，“櫻花嘛，現在開得那叫一個漂亮，彆怪我冇提醒你，過幾天可就冇了，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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